天刚大亮,我们便端着暖暖的咖啡杯来到屋外,坐在T家门前老槭树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咖啡的醇香与清新的空气交融着沁人肺腑。
晨光明媚晓风清凉。
大片大片刚结出毛绒绒豆荚的黄豆在朝霞中舒展着柔枝嫩叶。一人高的玉米地里饱满的苞谷尖儿上吐出着棕色须须。远处则是郁郁葱葱的杂树林子。
千虫鸣百鸟唱,远处隐约传来三、两声公鸡报晓。
奶牛在棚子里低哞着,T已经在给牛挤奶了。
大黄狗温顺地趴在脚边,小花猫窜到我的腿上,灵巧的头左一下右一下地蹭着我。用指尖轻轻地挠它的头、项和背,它便满足地发出低低的呜呜叫声。
在这个时节是没有片刻万籁俱寂时光的;昨夜一晚上,窗外蛙声虫鸣就一直没消停过。
尽管如此,这农庄的清晨给人的感觉仍然是出奇的宁静,柏油路上偶尔驶过一辆农家卡车。
T是个农场主,拥有一百七十英亩地,其中一百亩种有机玉米和黄豆;三十亩草料;还有四十亩地是林子。养了十来头奶牛,好几只猫,一条狗;一匹老马才过世不久。
T是个勤劳的农场主,犁地、下种、除草、施肥、收割、入仓、打包、销售;养牛、喂食、挤奶,起早摸黑的干,忙得不也乐乎。
尽管他很熟悉这些工作,按他自己说法是闭着眼睛都能干好,从不浪费一份力气;去年的有机黄豆他卖出了每六十磅$24.00美金的世界农业市场上有史以来的最高价格(芝加哥黄豆价格一直是在$5~$8徘徊),但他还是不富裕。
他正考虑着放弃务农另谋职业去教书,他在威斯康辛大学取得过数学硕士学位。
他告诉我们,养一头奶牛需要3~4英亩的草料供应。
一英亩是6亩,4英亩约=24亩。
这跟网上查到国内的3~4亩养一头奶牛的数字大径相庭。
其实根据地质的旱涝、优劣,在富裕的地方十几亩草地可养一头奶牛,而在贫瘠的地方则要百亩以上。2~5亩地饲养出的奶牛的奶有多少营养成分呢?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研究。
T每天要给奶牛挤两次奶,如果没有按时挤奶或是忘了挤,牛的奶水就会减少。为了要有牛奶,牛就要不断的怀孕生牛犊,奶牛的一辈子看来也满辛苦的,老得不到休息。

船上一共四个人,大家动手,帮着拉索、升帆、起锚。T简单介绍了扬帆、使舵、看风向、用卫星导航仪、迂回前进,便任由我那第一次上帆船的朋友掌舵。
这掌舵的方向跟开车的方向盘的转动刚好相反,要船左转时舵要往右推,右行时舵把要朝左拽。刚一上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
这掌舵的,不仅只关注航道、目的地,同时一定要让主帆兜着风,这船才能前进。什么时候这主帆瘪了(没兜上风)船就会停滞不前,是很麻烦的。所以这掌舵的不但要看前方(去向)、下方(速度仪表)、还要看上方,30多米主桅杆顶上有个风向指示标。要不断调整,帆才能兜满风。这真够我那朋友喝一壶的了。
我们三个在后舱喝酒谈笑畅诉友情,在T指挥下,我和另一个朋友还要不时地轮流拉缆绳控制着前帆。控制前帆的两根缆绳同时分连到后舱的左右两侧,一边拉紧时另一侧放松。左边收紧时前帆就往左前方鼓起,配合主帆加大风力使船向左前进;右边缆绳拉紧时船则往右行。
呀!不好,前方有电动游艇!朋友不知所错。
撞上去!撞上去!有本事就撞上它!T举着酒杯哈哈大笑着。
原来帆船是不可能撞到游艇的。映象中好像扬帆的与开游艇的不是一路人。
T说起他扬帆去多伦多和巴哈马群岛的经历时眉飞色舞。一次在返航中遇到暴风雨,看不清泊船的位置,只好在近岸处下锚与女友两人在暴风雨中颠簸了一夜。
挺立的灯塔,飞翔的海鸥,涌动的波浪,涨满的风帆,欢欣的笑脸......
时光如梭日影西斜。
几个小时下来朋友居然学会了见风使舵!以两个多海里的时速航行,并且安全归港靠岸。
在帆船俱乐部里靠大窗的座位,面对着灿烂的夕阳用了晚餐。回到停车处,居然发现T的车门被锁上了,车钥匙还插在那儿呢。
原来T是从来不锁车门的,连车钥匙也懒得拔出来。因为这里是极其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们来自大都市、自小就被告诫要谨慎小心的,所以停车的时候我那朋友多此一举地将他的车门连带锁上了。
於是四人挤在一辆车里,开了近一小时的路,去T的女朋友家。
安娜是个美丽玲珑的女人,黑色紧身上衣,触及脚面的暗花长裙;精修过的手指、脚趾涂着配色的指甲油,略施朱粉,举止闲雅。和她相比T这个农场主要显得粗俗了。
烛光中主人用精致的瓷器款待我们自制的甜食blueberry pie、香草冰淇淋及咖啡。
......
T从牛棚里走出来,很高兴,精力很充沛的样子。我们打了电话给AAA(米国汽车协会),又开车半个多小时到湖边帆船俱乐部的停车场等AAA服务人员来将车门打开。
告别了T,便驱车去大湖边的一处冰川遗址探古,观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个普通的美国农庄的一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映象。
于2004年8月14日
第二十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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