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December 20, 2015

野营拉练 [ 二 ]

在这之前,除了课堂上的问答,师生间平时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这两次拉练,彼此增进了了解。跟睿智风趣的班主任Y老师和漂亮娴静的副班主任章淑仁老师在一起,交谈中总能带给我启迪和收获。

第一次听说Y老师是在入学不久。与我们十班里的女同学还不熟悉,她们十之八九都是从附近曹杨二小毕业的,其中几位善于打探的在课间休息时说,一班的班主任Y老师才智超群,教学有方,言谈中透着未能受教于他的遗憾。她们还知道,Y老师和章老师都因为家庭成份或其他原因被划为右派。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对他们的敬意。

荣幸的是,初二开始Y老师来到我们十班当了班主任,并教我们数学。

30岁出头的Y老师,原本在H大学里教书(就是我后来学习工作十来年的H大学),文革时被下放到我们中学教数学和英语,文革后他又回到H大学当了教授。章老师看上去比Y老师大几岁的样子,冬日里,一件普普通通的蓝布罩衫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是那样的清雅,从初一开始她就一直是我们的副班主任,并教了我们四年的英语。

网络上查到这样两条有关章老师的信息,摘录如下:

“...40年后,上世纪80年代,当年的小伙伴章淑仁(章益校长女儿)、胡智群(父亲是政经系教授)、薛寿征(父亲薛芬教授生物系主任)和我四人相聚[于]薛寿征教授家中,情意深切共忆往事。”--上海医学院童夙明--《复旦大学退(离)休教师协会简报(第17期)》2010-11-25。

“... 俄语老师章淑仁是位令人起敬的好老师”--fkl0117--网易博客《参加曹杨二中校庆活动及随想》2009-12-05。“我是58年曹杨二中第一届高中毕业[生]。数理化老师都是棒棒的,语文老师一般化,历史老师姓吴,留过三个国家学。不过,好几个老师打成右派。现在健在的只有俄语老师章淑仁,当时她爱人是苏联驻沪领事馆翻译。”--fkl0117--网易博客2012-09-08。

拉练途中,Y老师通过讲故事、猜谜语来启发和培养我们的思考能力,仿佛一束强光照进了我这懵懂无知小女生的混沌世界。


[1] 树上一共有十只鸟儿,有个猎人开了一枪,打下一只,树上还留下多少只?

[2] 有一只大船和一只小船在海面上,大船高出小船10米。有人想从小船登上大船,但没有梯子。如果潮水以每小时0.5米速度上升,多少小时后,那人才能上大船?

[3] 街头躺着个醉汉,一个小尼姑走过来,扶起了他,送他回家。一般来讲尼姑是不能接近男人的,更不用说醉汉了。人们好奇地跟在他们后面,小尼姑转身对大伙儿说:“贫身舅姐醉汉妻。”听懂了的人们散开了去。还没到家呢,又有一群不知情的人围观他们,小尼姑又道:“醉汉妻弟贫身舅。”听懂了的又散开了去,只留下傻瓜还跟着。

像这样有趣的智力题Y老师一有空就给我们出几道。一些我可以很快回答出来,有些要多想一会儿。像那个尼姑与醉汉的关系我是第一个而且很快就给出答案来的。那天下午,炊事班灶间右侧大屋子的两扇油漆剥落、露出原木纹儿的大门敞开着,屋里屋外有七八个人同学围着Y老师,他们中有的是替分到其他各个农家住宿的同学来打热水的小组长。大家歪头、蹙眉、眯着眼,琢磨着这尼姑和醉汉到底是什么关系,天上飘起了小雨。站在屋檐儿下,看着他们拿着暖瓶,端着脸盆离开时还带着迷蒙的目光,我为自己没有成为故事中的傻瓜而窃喜。

那晚,我和另外五六个女同学就睡在了那间大屋子铺了干草的泥地上。不到睡觉时间我就开始发烧了,先是浑身发冷,小时候经常发烧,知道怎么对付。跟老师要了一片阿司匹林吞下,又喝了一大碗烫烫的白开水,躺下,用被子裹紧,一条不够,其他同学的被子也压上来,等着发汗。老师和几个同学都在灶间的昏暗灯光里小声聊到很晚,不时地进来看看我的情况。出一身汗就退烧了,关键的是,出汗时不能踢开被子,不能再着凉,要捂着,上面几床的被子也要慢慢的去掉。等汗出透了,身体不再烫时用干毛巾擦干身体,换下湿透了的衣服,第二天就跟没事儿似的了。

尽管我平时很腼腆,但在回答老师提问时我一点也不犹豫,喜欢抢答。在课堂上,我的手臂经常是不等问题说完,就迫不及待地伸出去了,举得高高的,还急切地晃动着,希望能引起老师的注意。Y老师数学课的最后一小段时间,都会在黑板上用粉笔满满地列出20道习题,让同学们在课堂上做,完成不了的就作为回家作业。大多数同学都是没等抄完习题,下课铃就响了。可我总是一边抄,一边做,基本上能够在下课前完成百分之八九十。下课铃一响,立刻举手请Y老师过来给看一下,Y老师索性就用红笔打勾批起作业来。当然答题快就容易粗心大意,经常会漏写个符号或小数点儿什么的。

但是遇到某些需要生活经验的智力题,往往简单的答案却被没有生活经历、阅历的我们解得复杂化了。比如以上的回答是树上还留下九只鸟(正确答案是一个不剩),大小船间的差距除以涨潮速度就是时间(正确答案是永远也达不到)。

班里几个最令人头疼的“差生”,不知怎的在拉练途中都对Y老师俯首贴耳地听从调遣,在伙房里乐颠儿颠儿地干体力活儿。拉练的大部队只是行军,锻炼“踢脚板”就够累的了,而他们要比大家提前抵达宿营地,开火做饭准备伙食。大路上有车,但一离开大路,上了田埂、泥道,就得靠他们挑着重重的担子。中途休息时,大部队疲惫的人们在路边树荫下席地而坐,他们就挑着食物过来分发。人们分成十来个一圈儿围着两个装饭菜的脸盆吃得很香。那脸盆儿早晚用来洗漱,开饭时又用来盛菜盛饭。女生们还专门带了几个洗脚盆儿,每组里的男生,合用一个盆儿,不分洗脸、洗脚,就拿来盛菜了。

发现Y老师跟那几个男生中的头儿,据说小时候留过两级的那位,关系"很铁",从而也就轻松地搞定了班里的其他问题生。当时我还纳闷儿Y老师怎么会对“差生”好,后来猜想那是他的驭人之术。

拉练途中我们两个人一排走在路上,一个班级女生队伍在前男生在后,老师们走在中间。我算高个子,排在女生队伍的最后边,也正好是在Y老师和章老师的前面。有一次听他们俩在后面小声嘀咕:--芬是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是不驼着背就好了。说着章老师就走上前来,说,--芬,挺起来,这个样子,她挺直了腰杆给我看,并将手放在我的背部轻轻地按了一下,一个漂亮的女孩应该这样走...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我不是真的驼背,只是跟矮个子的同学们在一起总会习惯性地弯下身来才能听到她们说些什么。

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两位老师的个人魅力感染了同学们,渐渐地Y老师也就成了我心目中崇拜的偶像。

第二百零一篇

Sunday, December 13, 2015

野营拉练 [ 一 ]

1971年初,我们曹阳二中也积极响应毛主席1970年的“11.24”有关野营训练的批示,组织了两次拉练,“练好铁脚板,打击帝修反”。第一次是短距离、当天来回的轻装行军,估计是预演试练。另外一次,每人背一个行军包,按照部队规格三横两竖,用背包带将被子捆绑得结结实实。在上海郊县的农村里,转悠了有二十来天。学校有两千多名学生、教师、员工和工宣队参加,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几里地。

行军途中经常与其他大、中院校及机关、工厂来自不同方向的拉练队伍相遇,有的还高唱着行军歌曲,像“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短暂的相遇大家都很兴奋双方挥手致意,尤其大人们的队伍看到我们学生,目光中又多了层呵护和关爱。

队伍里有谁穿着绿军装,挎着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军用挎包,或是腰间吊着一个军用水壶,都会令人羡慕。十字路口的地上画有不同队伍各自的箭头指示方向,还有贴在墙上及树干上的标语口号。路上常有自己学校的或是其他队伍的啦啦队演出,他们将手中的大竹板儿打得啪啪地响,说说唱唱的,或者背诵毛主席语录,鼓舞疲惫的士气。

头一天走下来,几乎人人脚底都打了泡。晚上休息时,班里的小“医护员”过来巡诊,背个放有酒精、纱布、绷带、棉花球儿、红药水儿、紫药水儿的白色小医药箱,上面画个红十字。用金针给同学挑破脚上的泡泡,再用头发丝穿过去,这样泡里的水会顺头发丝流出。第二天的行军一开始,同学们中有踮着脚后跟的、有翘着脚尖儿的,一瘸一拐的真是不可恭维,但走着走着就好了。小医护员还给我们“打耳针”,也就是用胶布将一粒米或绿豆固定在耳朵的某处,根据中医筋络耳朵与身体对应原理,用手按米粒或绿豆,耳朵穴位痛了,相对应的身体某处就减轻了疼痛。

晚上睡觉前,按规矩还要在烛光下学习毛泽东选集。有时我们五六个人一起,分住在农民家过夜,有时上百人住在公社的一个大粮仓里。

还有夜行军呢,军号声突然划破夜空,大家从梦中跃起,迅速叠被打包,我手脚比较麻利,打好了包就去帮助动作慢的同学。十分钟后全体同学在空地上集合,立即出发。那是一个雨夜,我们走在田埂上,脚底打滑,路途艰难,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跟上。有几个手电筒鬼魅般的前后移动着。我们还经过一座窄窄的、没有栏杆的、板面泥泞的小木桥。每遇危险之处总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用手电筒照着地上并小声提醒“小心”。有人用低沉的声音提醒着“快点,快点”,“跟上,跟上”,“保持安静”。有时前方的消息或命令是通过每个人扭头低声从前往后传递的。有的话从头开始传到尾部时意思已经大不一样了。

寂静的夜晚,混沌朦胧,唯有雨声伴随着脚步声。我们既兴奋又紧张,仿佛真的是在前线战区。我有点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与环境中,最好夜再长点儿,天别亮...

但过小桥时,就听说有人在那落水,被激流卷走了。后来再也没人提起过这事儿了,但学校一位五十来岁、身材健壮的工宣队负责人,一夜间,头发由黑变白了。

就在“练好铁脚板,打击帝修反!”的口号声响彻祖国大地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1970年底1971年初,美中双方,通过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以及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传递书信的秘密渠道,已经在商谈高层直接接触的事宜了。

1971年3月底4月初,经毛主席批准,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被称作“小球转动大球”的乒乓外交。

1971年7月9日,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基辛格在巴基斯坦,巧妙摆脱记者,秘密访问北京,回美后于7月16日,按事先约定,双方同时发布了尼克松总统将于1972年5月以前的适当时间访问中国的公告。

第二百篇

Sunday, December 6, 2015

红画笔兴趣小组

由潘老师指导的“红画笔”,是学校里的艺术业余兴趣小组,很难进。大概是初二的那个暑假,我拿了自己打格子画的毛主席像去找了潘老师。当时我三哥带着我们几个弟妹,还有几个邻居男孩儿在家画马、恩、列、斯、毛主席画像,三哥教我们怎样打格子,如何画。

潘老师当时在学校大门东侧的门房儿里,看了我的画才同意我加入。边上还有一位看上去跟潘老师关系很不错的年轻教工,他看了我的画,跟潘老师说,画得很不错的,就是脸画胖了一点儿,说着抄起一支铅笔就在我画的主席脸上随手改了几下。当时我心想,他的动作是很不尊敬的。传说他的哥哥也曾是二中的教师,文革初挨批斗,跳进了校园西边的河里自杀了。心怀不满哪,暗自表示理解。

据说潘老师也曾是右派,校园里的大标语、宣传画、毛主席画像等,都是他写、他画的。潘老师单身、四十开外,开过大刀,摘除掉一叶肺,但他工作很努力。炎热的夏天,能总看到他穿着一件些许泛了点黄的白背心儿,汗流浃背、忙忙碌碌的身影。他那白皙略显肥胖的背部,有时会露出一小截大刀疤来。

小组里有一个大眼睛高个儿窈窕女生,隐约记得她姓苏,大我一级,聪慧开朗,穿着收腰的衣服,很合体,她应该是画得很不错的了,尽管我没有看到过她画的画。看我加入了小组,也许是组里没什么女生吧,看着挺高傲的她,却很热情,她高兴地问,芬,你的血型是不是AB型哒?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说,我哥哥和我爸爸都是画家,我们都是AB型的。从她的自信、自豪中,不难看出AB型赋予了她、她画家爸爸和哥哥特殊的艺术气质和才华。


我只在潘老师那儿学到点儿怎样写美术字,他给我们小组上过一次课,教我们掌握上紧下松,左窄右宽的要领。由于潘老师总是让我们在校园里拎着个铅桶,拿把铁丝刷子,小铲刀和抹布清除刷洗墙壁上的旧标语,那是个很不好干的活儿,我就没能坚持下去。


能坚持下去的同学后来从潘老师那儿得到了油画的真传,有一位成了著名的画家。这也是几年以后,仍在文革期间,再次见到潘老师时,他对我说的,芬,你可惜了,没坚持下去,那个谁谁谁当时跟你也差不多的,现在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

第一百九十九篇

Thursday, December 3, 2015

挖战壕与紧急集合

那时的国际关系好像很紧张,新闻、报纸、广播经常会提到,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对我国已经形成了一个马蹄形包围圈,苏联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第三次世界大战似乎迫在眉睫,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小打不如大打,迟打不如早打。1969年3月,中苏双方在珍宝岛发生武装冲突,为了防备苏联入侵或发动核攻击,一场群众性的挖防空洞和战壕的活动在全国范围内迅速展开。

一时间,家里、学校里、以及路上能看到的所有的玻璃窗户都贴上了防空袭的米字形白纸条儿。许多人家还准备了干粮,我母亲也炒了好大一袋子估计有四五十斤嘎嘣儿脆的铁蚕豆,用以“备战、备荒”。

曹阳二村楼群之间有一大片曾经的花园地带,我们搬到那儿时花园周围的矮冬青树墙已经相当稀疏,中间没了花草,被人们踩踏成平整的土地上孩子们经常在那儿踢足球。

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似乎家家户户都积极参加了轰轰烈烈的挖掘工程,不分昼夜地挖开那片花园空地,建造地下防空洞。夜间的工地上是灯火通明,当时有一种叫做小太阳灯的,大家以前都没见过,都跑去看。

上白班的人们夜里挖土,干夜班的人们白天掘地,眼见着花园平地被挖成了个硕大的深坑。人们有的在坑里用铁锹挖泥,有的两个人担一箩筐泥,有的一人挑俩畚箕土,一脚深一脚浅地将挖出的泥土送到地面,运出场外,还有的推着小车搬砖运瓦。高音喇叭里不断的播放毛主席语录和革命歌曲,那场面真是令人振奋,工地上人人汗流浃背,个个精神抖擞。大妈大婶儿们及时给劳动的人们端茶、送水、递馒头。

我们中小学生,则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搅和泥土、揉成团儿、摔打结实后放进木头模子里,拍紧压实,用铁丝顺模具一拉,多余的泥儿就会掉下来了,再轻轻一磕去掉模子,一块光滑平整的砖胚就做好了。那时每家每天要上交砖胚20块,我们学生也要交给学校一定数量的砖坯。

1969年的夏天小学毕业了,暑假后就进了曹杨二中,我被分在10班。

曹杨二中校园里有一大片硕果累累的葡萄园,地处办公楼与食堂之间,也已经被挖了成了纵横交错的壕沟区。

学校里也进行了紧急疏散或防空演习。老师告诉我们,一旦听到空袭警报,要立刻躲到防空洞或战壕里,实在来不及就躲在桌下,远离玻璃窗。遇到楼房的墙壁倒塌时尽可能站在墙角内侧,双臂抱头,因为一般情况下墙角不容易倒。了解到原子弹光辐射及冲击波的巨大威力,必要时门窗紧闭堵漏缝儿可以防原子落尘等等知识。

我们二中还组织过夜间紧急集合。记得那个夜晚,突然窗外传来高声传达校方新下达的命令:“紧急集合啦,紧急集合啦,曹阳二中的同学立即去学校集合~”。

首次接到这样的命令,有种汗毛都竖起来了的兴奋与紧张,立马向学校跑去,一路上不断遇到往学校去的同学,我们小声招呼并议论着。平时我要走20分钟左右的路才到学校,现在脚步明显加快了。

学校上空回响着“呜—呜——”渗人的空袭警报声。后到的几个同学神情激动、气喘吁吁地讲述着刚刚发生在学校前面梅川路上的事儿:幽暗的夜色里学生们正快步加小跑地赶着来学校,却冷不防从路南侧的曹阳三村“两万户”公房里飞过来一颗小石子儿,是用弹弓打过来的。“啪”的一声,一下子就打中了我的邻居、同窗姓朱的女生的左眼。人们顿时慌作一团,那条路上只有一两盏相距很远昏暗的路灯,一时也根本无法找到肇事者。

班里还有一个大眼睛大高个儿姓赵的男生,他是到了学校后,在进行躲避空袭的疏散演习时出的事儿。那晚在校方的一声令下,同学们即刻从教学楼里涌出来,急速绕过办公楼,冲到后面的壕沟区域。仿佛背后真有敌人在追赶似的,撩开或跨过壕沟区域地面上凌乱绊脚的干枯葡萄藤,纷纷跳入下面半人高的壕沟里。不幸的是这个男同学黑暗中情急慌忙看不见清沟里有异物,正跳在了斜插在沟里的一节钢筋水泥断柱子上。估计那柱子曾经是用来支撑葡萄架的。那东西一下子就戳破了他的腹部,鲜血马上渗出衣裤染湿了一大片,人即刻就昏了过去。他被及时送到普陀区中心医院急救,诊断出是脾脏大出血,医生们马上动手术摘除了脾脏,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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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时校园的主楼群设计,从上往下看像一架飞机。在同一条中轴线上,南端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北面不远是一栋两层的办公楼,再隔开很大的一片空地是一层的食堂。教学楼两旁各有一条过道伸出并各自连接着一栋纵向的两层小楼,象征飞机的羽翅。我大致画了一张草图如下:



这张1970年代的照片来自网络,是从校园的西北角往东南拍摄的。照片左侧深色的房子有三栋,一层是食堂,二层办公楼掩映在一片树木之后,三层教学楼的屋顶都出现在照片里。左上角的深色楼房以及远处包括右上角的浅颜色的楼房不属于学校。

那片有许多树的地方就是最初的葡萄园,后来的战壕区。操场南头儿的两层平顶楼房,是音乐教室,“红画笔”兴趣小组活动室,好像小礼堂也在那里。照片中,这楼后面有个深色的三角屋顶,那是“飞机”西“羽翅”的屋顶。

800米长跑是体育课规定项目,每人都得过关。在这个操场上跑三圈正好是800米,但是我实在没有那个耐力,往往一圈下来就喘不过气来了。可是60米短跑、跳高、跳远我还是拿到过名次的。

第一百九十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