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25, 2013

芦苇荡

四月中旬水边的林子里,仍然是一派萧飒凋零的样子,随风摇曳着的树梢上光秃秃的,没有丁点儿的春意。在朋友家吃了饭,便尾随着他们的车来到了这里。男主人脖子上挂了个重重的望远镜,女主人带着在他们家寄养的一个十来岁的金发女孩儿,手里牵着一条肥硕的毛色油亮的大黑狗,和一条眉毛都挡住眼睛了的长毛小白狗。

沙滩上不许狗入内,我们先在林边的小路上溜达,走了一个来回,大约有3公里长。狗狗也撒了欢,便将它们留在车里,我们又踏入了沙滩来到岸边。放眼望去一派茫茫。波浪冲刷着细腻的沙滩带着声响。迎面吹来的风,凉飕飕的不能久留。捡了几根浮木带了回来。




离开时在路口拐弯处,不经意间,车窗外一小小片长在水洼里的芦苇丛在眼前掠过,心里不觉怦然一动,“芦苇荡”!虽然小了点儿。在美国经常看到长在路边成片的旱地芦苇,由于走的地方不多见识也就欠广,长在水边的芦苇好多好多年了还真没见过呢。便有了待到芦花飞扬时节一定要再来看看的冲动。


那天没带相机,也就没有照片,但四月的芦苇丛还是干枯色的,没有绿叶陪衬。两天前,驱车前往,这里已经是绿色正浓。


那天回家的车途中,脑海里便浮现出当年在杭州湾五四农场海边那白花花一望无际、随风起舞如波浪翻滚的芦苇荡的样子了。后悔当年错过了误入芦花深处的机会,失去了那种揉兴奋、惊喜、紧张、担心、焦虑与一体的那种该有的青春体验。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周末午后,我们四个纸袋厂的十六、七岁的姑娘想要到海边去看看,想像中出了后门,沿着那条小土路笔直走就可以了。谁知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又翻过了一道横向的一人多高的防海大堤,放眼望去海水还在天边。廖无人烟的空阔乡野之间,去处就是看得见,但脚下的路却是那么的长。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小路也已经换过好几条,弯也拐了许多个了,可是海腥味还没闻到呢。

走着走着没路了,一条大河挡住了我们。那河像是人工开挖的,河水很深,两岸笔直、下坡也很陡。有一只看似无人问津、饱经风雨的小木船斜泊在岸边,积水浅浅的船舱里横着一把旧木桨,可以用来摆渡。

尽管我在公园里划过船,但是望着那湍流的河水心里发怵,其他三个也是不敢下去。看来今天海边是去不成了,我便提议姑娘们将那小木船抬到芦苇荡里去划,那里水浅,好像不危险。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下了河岸的陡坡,将那小船拖了上来,抬着它直奔了一里之外的芦苇荡去了。

到了芦荡边,放下了小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抬头一看,那一丛丛、一汪汪的,迎风摇曳、款款摆动着的芦苇荡,大得无边无际!上了船还是不敢往芦荡里划,岸边的水很浅,又有芦苇呀杂草淤泥等硌涩着船底,船走不畅,只好作罢。

年轻时候不太懂事,我们就将小船丢弃在芦苇荡边,径自回去了。一年以后调到渔业队,偶尔一次去那条河撒网捕鱼,旧地重游般想起了往事,便跟一起干活的当地人讲起了那船的事儿。哈哈!原来是你们干的好事!一位相当有捕鱼经验的老职工爽朗地大笑道,害了我们找了好几天呢!那是他们过河用的小渡船。


相差一个来月,景色变化很大,上次多的是土黄色与灰色,现在却是满目葱茸。这条是我们牵着狗走过的沙滩外的林边路。



来到那洼子芦苇丛边,拍了几张照片,正打算着回去,发现林子旁还有一条路可以通车,便再往里转转。



这一片景致真的有点儿芦苇荡的感觉了。不用抱着那洼子芦苇丛想像杭州湾浩瀚无垠的芦苇荡了。但是这里好像水多了点儿,芦苇覆盖率不够。




照片中间偏上的树杈上有个大鸟巢,那次去时干枯的林子里还没有长出绿叶,鸟巢也就显得很大、很突兀,四月的那天树枝上还站着个大鸟,据朋友说是Bald Eagle白头鹰。


再开出一两英里,大片绵延的芦苇呈现在眼前。


跟记忆中的那片芦苇荡相比,这里的芦苇多了几分轩昂,少了些许纤柔;多了份郁郁葱葱,少了几分原野的空旷与苍茫......

第一百六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