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来到了石油大王John D. Rockefeller(约翰·D·洛克菲勒)家族在俄亥俄州的庄园遗址forest hill park(森林山公园)。
公园坐落在俄亥俄州东克利夫兰和克利夫兰高地交界之处,占地约一平方公里。
地貌多变的公园东南角,这片林子的左后侧有一条深深的沟壑,沟底有一湾叫做Dugway的小溪。
倒下了的饱经风霜的老树干,斜架在小溪两岸,在浓密的林中难能的一抹夕阳残照里静静地回味着当年的青葱、茁壮。
沿着一条浓荫下阳光斑驳的、有了一定年代的沥青路往里走,路边的草丛中有许多小虫子在此起彼伏地欢叫着,只有蛐蛐声我能辨得出来。树上的知了也远远近近、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哑着嗓子喊着。
小路岔道口边立着的牌子上标着洛克菲勒别墅位置、步行桥,以及大草甸的方位。
顺着指路牌的方向,我们先来到了这片高地,却没有看到任何标记,哪里是曾经的洛克菲勒家族夏日别墅的宅地?正欲另辟蹊径仔细寻找,却见一位跑步锻炼60开外的老者从照片正中间的草地后面冒出来,汗津津红润的脸庞带着微笑,我们相互点头致意。几秒钟的犹豫,不忍打断他锻炼的步子,但周围除了这位老者没有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歉意地向他询问,老者气喘吁吁原地小跑着回答,这就是啊,他的手顺便一指。
老者还跟我们介绍说西南方向(照片的左边)的林中有铁匠铺,有马车道,还有小溪,东北方向(照片的右边)有步行桥、大片林子和一个小湖泊。最后他还用中文说了“不用谢”,发音还很纯正呢。
这里,就是这片青青草地,曾经的洛克菲勒家族夏日别墅的宅地,如今只有这三张面朝北偏西方向、斑驳老旧的公园木椅,前方便是下大坡了,刚刚那位长者正是从坡下跑上来的。
坐在这里可以远眺地平线处蔚蓝色的Lake Erie (伊利湖)水。这被蔓草缠绕着的椅子裹着一种
凄怆,我没坐,不忍坐,不知坐下后又有如何的感伤。
1880年前后,曾经的这里,占据着至高点,有着一栋维多利亚哥特式风格的房子,约翰·D·洛克菲勒家族的避暑山庄,他们在克里夫兰还有其他房地产。(网上找到三张1900年代的黑白老照片)。
这栋像西式蛋糕一样的美丽房子在1917年被一场神秘的大火烧毁。洛克菲勒家族自此离开了克里夫兰,不再回家。此前他们住在纽约但经常回到俄亥俄州的老家小住。
老宅子的西北侧可以远眺Lake Erie湖水,东南侧却面对着视野开阔的大片郁郁葱葱的林木、草甸。尽管是夏末初秋时节,草甸的花木已经凋零,但阳光中依然焕发着无边的魅力。
当年整个庄园占地700英亩(2.8平方公里),其中有两个湖泊,一个高尔夫球场,有农庄以及配备给农工家庭的住房、马车,有着当地最优秀的纯种马厩;还有汽车道、马车道、骑自行车道、步行小道。
傍着小溪深谷一条僻静的小路旁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coyote area stay away keep dogs on leash” 这区域有狼出没请远离,遛狗的请拴好狗链。
幽幽寂静的小路、长满青苔的矮石墙、接着古朴的木栅栏,当年的洛克菲勒是否曾在此骑马溜达、抑或傍晚散步时在自此驻足小坐?据说老洛克菲勒一般早上六点起床,喜欢光着脚丫在洒满露珠的草地上行走。
一条被野草荒漠了的通往铁匠铺的小路。驻足细听,依稀仿佛有打铁的珰珰声,隔了一个世纪的光阴幽幽传来,夹带着给马打掌时马驹子的嘶鸣。
拨开齐腰肩的挡道蒿草,走进掩在后面的红砖墙铁匠铺。
不知何时何人在这曾经炉火通明、铁锤叮当的铁匠铺的内墙上胡乱涂鸦。
站在一座跨越海拔100英尺深谷步行石桥的南头看草甸。
原地转身就是这座步行桥,远处被后人加了保护钢丝网罩,照片上显白色的那段便是桥身,桥身底下是公路。
桥北端又连着一大片林子。
往东穿过林子有一湾宁静的小湖。
1923年,老洛克菲勒将地产以$2.8 million(280万美元)卖给了他的儿子小洛克菲勒。6年后小洛克菲勒将大约三分之一的地产捐赠给了两个城市,也就是现在的森林山公园。按照小洛克菲勒的意愿,这里保留了原生态。
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大卫·洛克菲勒,如今已经有一百岁了。他父亲认为男孩子们要有良好的体魄,他们小时候都是穿上旱冰鞋从54街的家里出发,沿纽约中央公园边第五大道一侧的马路自己出溜着去在123街的林肯学校上学。有一辆Nash sedan(纳什轿车)沿途跟着,孩子们累了的话随时可以上车。当时他和他小哥哥只能溜到72街,两个大点儿的可以溜到96街。他父亲总是从小时候就鼓励他们将自己的钱的10%捐款给慈善事业。以身作则:勤奋、认真、并且有强烈的责任感。
2015年10月初
第三百二十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