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February 26, 2011

黑森林远足

第二天上午,老C开车带着闺女和我,先接了村里她女儿的小夥伴儿,又转了几个弯儿,便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天然湖泊形成的静谧水库。

下了车,阳光暖洋洋的,空气清新,四周满目葱茏;令人不由得深深地吸进一口长气、恣意地舒展一下身子,陶然欲醉。小姑娘们已经嘻笑着追逐在草丛中、摘采野雏菊了。一支久远、久远的歌儿,便从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悠悠然飘浮上来:小鸟在前边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向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微风拂来水波不兴,湖面上柔柔地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浓绿的山林。沿水库边的一道窄石阶顺坡而下,谷底的一条羊肠小道将我们引入了向往已久的、传说中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住过的黑森林。

愈发清新的空气沁人肺腑,略带凉意的山风徐徐撩过疏密有致、高低错落的浓绿树冠。枝叶摇曳、树影婆娑,于无意间筛洒、推搡着透进林中的缕缕光柱。变得斑斑驳驳、片片点点、光怪陆离的融融阳光,晃晃悠悠飘飘然,花照在脸上、散落在身上、斜贴着树干、揉入了草丛、点缀着被踏瓷实了的泥土小道儿...

此时此刻,仿佛就只有我们四个徜徉在若大的森林里。不知名的野花默默地开着,不知名的鸟儿轻轻地唱着,不知名的小溪缓缓地流着。一般这种时候,我不问、也不想知道具体的地名儿、鸟名儿、花草种类;就这么不知道着,就这么着不知道着才能感觉欣喜、感到惊讶、感受陶然沉醉。

德国小姑娘在林子里跟着我撒了欢儿的玩儿,笑得一脸灿烂。语言的障碍、年龄的上下根本影响不了大自然带给我们欢愉的相互感染与沟通。采一把野花儿、闻一闻幽香;在平坦的山路上来一段赛跑,直跑得我气喘吁吁,跑得她标致的脸蛋儿通红,一缕浅黄色的软发贴在了沁满汗珠的额头上。

老C的女儿显出了老大的不高兴,她的朋友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我转,她小小的心灵里多少有点儿失落感啊。伤了心的小姑娘一脸的委屈故意走得很慢很慢。我们便坐在横倒下的粗大枯树干上小憩,等老C娘儿俩赶上来。哈哈~!小孩子也有妒忌心哦。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过了多久,弯弯曲曲的小经终於将我们带出了它的最后一道弯,丛林环抱的山坡之间,一组童话般的别墅豁然呈现在眼前。

蜿蜒伸展的街道一尘不染,万物在阳光里慵慵散散,却浑然不见人影。宽宽的石砖道的缝隙里恰到好处地长着青苔,与平整的浅褐色的砖面相映成趣。古老洁净的房子矮矮的院墙栅栏,沿着坦坦的山坡参差错落,自然相衬;家家养花,户户栽树,窗台儿上蓬蓬玫瑰探头、院子里簇簇红杏儿出墙。

第一百零六篇

Sunday, February 20, 2011

又见老C

1999年3月份就早早的订了去德国的往返机票($434.61)。于5月13日晚上九点半搭乘汉莎航空公司的LH421班机,从波士顿Logan国际机场起飞,去向往已久的欧洲大陆。坐飞机清一色帅哥空乘的服务还是第一次,六七个小时的航程仿佛还有点儿短。第二天晌午时分到达德国的法兰克富。老C带着她闺女来机场接我,上次阔别十年后在纽约短暂相聚,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乍一见竟还是有点儿陌生的感觉。

老C开着一辆银灰色3系列的宝马,在五号Autobahn(高速公路)上往南急驶。虽然知道在某些德国高速公路段上无限速,但是真的亲临其境未免有些胆战心惊。老C有时在最左行道上开,还不停地打左转车灯。我问她:边儿上已经没路了干嘛还老打左拐灯啊?她说那是通知前面的车辆让道。新鲜!我好像从来没看到过有这么一条驾驶交通规则。老C的时速大约每小时180至220公里,我的心就一直吊在嗓子眼儿。

尽管心惊慌着,眼睛却没闭,一路上嗖嗖嗖嗖风驰而过的几乎都是质地很好的欧洲车,连警车都是奔驰或保时捷。

还有一个新奇的事儿:在半路休息处停车用厕所时,好几个男人在厕所附近众目可及的树下站着就地方便。上次见男人在室外站着随地方便是1986年从黄山回上海的路上。我们乘坐的长途汽车中途停下来,几乎所有的男乘客都下了车,一遛站在路边儿,背对着车集体方便,有人还得意地回头朝车上瞟一眼。


老C的家住在德国南部与瑞士交界处的一个安静美丽的村庄里,紧挨着著名的Schwarzwald(黑森林)。他们的penthouse(顶层公寓)位於半山腰处一栋三层楼的顶部。居高临下,东南西三面视野开阔,一望无际。左邻右舍在下方依坡而筑,错落有致。天气晴朗的日子,可以看到远处东北方上空,零零星星随风飘逸着五彩缤纷的降落伞;东南方视野尽头是朦胧的瑞士;西面则能眺望落日在绿树梢上逐渐将万里云天染成金橙色。

楼房北面隔开一小片菜园子是山间的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缓缓的山坡上便是郁郁葱葱的黑森林。清晨或山雨欲来之时,森林上空迷漫着霭霭雾气,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屋外三面有露天走廊,东边是长宽各有七八米的露台,靠门处有两三米宽遮荫挡雨的屋檐,底下放有室外餐桌、躺椅、秋千椅等。


室内,东南角连着露台的餐厅和紧挨着的客厅,朝南方向一整面以及客厅北墙一部份都是做工考究的大窗。窗外的收放式金属卷帘,每根金属条质感结实,排列整齐、开合严密、不锈不翘,处处显现出德国货的高质量。四处透亮金鱼缸似的屋子,一但将金属帘幕放下,室内便是漆黑一片,大白天都能睡个安稳觉。

东北角是主卧,主卫生间有木质桑拿房、无框式玻璃淋浴隔间和靠北墙的大浴缸。泡在浴缸里都能透过低窗台儿的大玻璃平眺后山坡的黑森林。


老C的丈夫H,在一家大电器公司做咨询,每天去瑞士工作,晚上六七点才回来。老C则开车带我和她女儿到处转转,造访一些朋友和历史悠久的名城古堡,闲来到山里的游泳池去游个泳或在露台上喝着啤酒晒日光浴。老C女儿的一个小姑娘朋友也爱跟我们一起玩儿。


晚间便坐在露台上伴着摇曳的烛光,边喝酒边怀旧,回忆在上海的校园时光。

雨天就坐在露台屋檐下的秋千椅上听淅淅沥沥的雨声,唱缠缠绵绵的老歌。回想起当年的一个寒假,诺大的校园里空空荡荡,我俩坐在河边教学大楼的凹角避风处晒太阳,也同样唱着那些歌。一晃十多年了,要说那时含着泪唱「友谊地久天长」还带有「强说愁」的成分,如今天各一方,亲朋故友都只能长相忆、而不能长相聚了...动情处未免热泪盈眶...

第一百零五篇

Saturday, February 12, 2011

泡沫时期的节日气氛


1997年10月万圣节(Halloween),同事们都打扮成各自幻想的角色来上班,我穿的是去泰国旅游时买的一套民族服装,也算是扮了一回泰族土人吧。

1998年情人节那天,公司大楼的前后门边各站了四个身穿长燕尾礼服、打着领结、帅气十足又温文尔雅的美男子,笑容可掬地给每位进楼上班的人拉门、好象口里还念叨:Be My Valentine(请做我的情人),估计对男性不说这个。并派送包装精美的纯巧克力两袋,每袋里装有6块大红锡纸裹着的心形巧克力。

盛夏的一天,可能是哪个长周末前后,大楼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通知在本楼的地下餐厅(cafeteria)免费领取一份冰淇淋圣代。餐厅里,一遛工作人员站在各色各味的冰淇淋大桶后面,亲切友好地询问排队领取冰淇淋的个人口味喜好,然后动作麻利地在桶里舀上两大勺给你放在碗碟里。人们端着冰淇淋又在旁边桌子上各种各样的水果丁儿、M&M巧克力豆、碎坚果、五彩碎屑糖(confetti)、蜜饯、焦糖(caramel)、巧克力糖浆 (chocolate syrup)、奶油等食品里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添加到冰淇淋上。有些人把那份冰淇淋圣代装点得色彩缤纷、顺势流汁儿。我要的是开心果冰淇淋,已经有坚果在里面了就没再添加那些五颜六色、喀牙或甜腻的东西。人们有的坐在餐厅里,有的从餐厅边门出去,在草坡上三三俩俩扎着堆儿边聊边吃。

有一次大楼发生火警,正值孟冬初寒,全楼里所有衣冠楚楚的人们都被刺耳的火警声、晃眼的火警光「赶」到楼外。三五成群的人们被冻得够呛,长风衣虽然潇洒却不足以御寒。消防车、警车转眼呼啸而至,消防队员进楼例行检查。原来这只是定期的火警预习。有个自我介绍是在二楼办公的一家猎头公司的精明男子,主动跟我们交谈还塞给了我一张名片。

圣诞假期的前一天,正门大厅里围放着铺着红绿绒布的长桌子,上面放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厚厚薄薄,音色各不相同的铜质铃铛乐器,众多戴着圣诞老人帽子的表演者们,轻敲慢打、左摇右晃、声长音短、高低委婉地为楼里进进出出的人们表演了两个多小时妙曼的铃铛乐曲。接着是一组身着白绒边儿大红袍盛装的艺术演唱家,在后门大厅灿烂辉煌的圣诞树前唱了一下午的圣诞歌曲。楼里上班的人们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看看,感受一下融融的节日气氛。

那年月就好象是一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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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25日图片编辑

第一百零四篇

Saturday, February 5, 2011

换车


停在公司大楼前停车场上的这辆车,是1998年从上海回来后,以3.9%的利息贷款买的第一辆属於自己的新车:1998年的Honda Civic(本田)手动车,价格$14000多,上牌照费用是二三十美元。在贷款没还清前要买车的全保险,一年要好几百。

以前对车的型号款式一点儿也不懂,要买车时才注意看路上的车子,发觉那些中意的都是我的经济能力负担不起的。

挑来选去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看上了这个黑色的款式。

开了12年,横穿美国两次:从大西洋边的波士顿开往太平洋边的硅谷,后又开回东部的纽约州,安全行驶了17万英里,直到去年被撞坏。


根据本田公司网上的资料,如果买一辆新的Honda Civic EX-L型号车,$22000起价,再加上天窗、铝合金车轮等也要$28000多了。花差不多的价钱,这次换了一辆钢板比较厚重的二手车,还在保修期内;因为已经走了一万多英里,只花了原价的60%多一点。

2010年夏

第一百零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