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上海也有官方组织的第一家大龄青年婚姻介绍所,有朋友撺掇我也去报过名。好像介绍所那里有过一个回应,我去看了资料没感兴趣,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的一位同事Q,(我的博客头像,是1998年2月回校园拜访老同事时,他给拍的,)他是烈士遗孤,被某高干领养,1985年他曾给我介绍过一位高干子弟。Q约了我在岳阳路,汾阳路和东平路交汇的三角街心花园与他们见面,Q简单将我们介绍认识后就离开了,我与那位在花园昏黄的路灯下、婆娑的树荫里走了走。第二天从Q那儿得到回应说,那人不想继续下去,嫌我寡言少语。其实那人看上去不错,五官端正,三十出头,干练中带有些许的粗旷,像个男子汉。也许他喜欢那种热情奔放的女子吧。庆幸命运没有安排我嫁入“豪门”。
回头说舞会,每当舞会上第一支舞曲响起时,往往人们都比较拘谨,抑或是一种礼貌,等舞艺高超的率先出场,待第一对舞伴转了大半个舞池了,才纷纷涌入场子。在大庭广众好奇、羡慕的目光里,被邀请跳第一支舞的感觉是既暗自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颇有风度的外语系B教授舞姿舒展大气,据说年轻时是舞会王子。有几次,我被B老师邀请,第一对滑入舞池。只可惜我舞跳得不好,快三步转上几圈儿头就晕了。
一次,当第一支舞曲在礼堂上空悠扬想起,众目睽睽中,一位穿着铁灰色中山装的高个儿男子,从斜对面的人群中自信、儒雅地穿过半个舞池,径直走过来十分礼貌地邀我跳第一支舞。他动作潇洒自如,表情中又带有些许的漫不经心。跳完了第一曲,微微欠身表示谢意后他就不见了。大概有两三次吧,都是这样的不期而遇,邀我跳完开场的第一曲后就悄然离去。如此任性、孤傲的行为,使得在他离开后的舞会在我心里变得索然无趣,回味在他的臂弯里跳舞时的舒适与迷离,令人不由得心生怅惘。
后来,不知他怎么就找到了会堂边的那间小屋,那天他在会堂里听一个讲座,结束后就微笑着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原来他是比我小九岁的在读大学生。他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沉稳与低调,温柔与体贴,他有着一张好看的长型脸、棱角分明的唇、挺括的鼻子、和一双带着些许忧郁感的大眼睛。
按说一个大学生应该去食堂里举办的学生舞会跳舞才是,可T偏偏就到工会舞厅找我跳那第一曲。T就这样自信又霸气地走进了我的生活。这注定是一场没结局的姐弟恋,年龄相差太悬殊了,他父母一定不会高兴的,尽管T带我去他家做客时,他的父母都对我很热情,他爸爸做了一手好菜。
1985年10月我去南京出差,到一所大学去借用一把日本进口的剥线钳,为安装多媒体教室使用。当时国内还没有卖这个的,那个大学从日本进口了一套教学设备,剥线钳是作为安装工具一起进口的。在使用拨线钳以前,剥电线皮时,都是用剪刀或者老虎钳悠着劲儿剪的,用力大了就剪断了,效率很低。剥线钳的使用很方便,大大地加快了工作进度。
剥线钳和电线,网络照片
记得前一年暑期在外语系加班,安装语音实验室,剥电线头时,我用剪子的一个尖扎进电线,一边剪一边用力推进,一不留神,剪子尖儿将右手食指的第三节扎了个半寸长的口子,流了好多血,班也没加成。
这次,T也一起去了南京,他住阿姨家,我住在一个破旧、不太干净的小旅馆里,那时还没有私营的旅馆。
玄武湖边,绵绵细雨里不见一个往来游人,给人带来一种远离尘嚣的心灵空旷
蒙蒙雾气中,湖面上隐隐传来久远的孙权操练东吴水师的嘿—哈—
南京古城墙一隅
第一次看到白桦树,以前只是在小说里读到过
我兴奋地对T说:“忒我拍一张看上去老伤心样子搿照片”
总统府西花园—熙园
熙园“不系舟”石舫
莫愁湖公园,莫愁女
莫愁湖畔抱月楼
明孝陵神道
T送给我一本芥子园画传,如果我从那时起,就努力按照书里教的画,现在一定是画得不错了,唉,我这人没常性。
他叫我格格,他跟我说他的同学跟他开玩笑说我是他的外婆。T记性很好,能大段大段地默写出泰戈尔,以及朦胧诗人的诗。也有些是T自己写的,他的字很漂亮,那些忧郁的诗,很动人。
伫足槐花飘飞的七月每天每天我都在等待
等待着你的脚步声
穿过这片空旷的荒漠地带
你有没来
等待着你的脚步声
穿过这片空旷的荒漠地带
你有没来
你很忙是啊你很忙你总是匆匆来匆匆往
从来不想从来不想读懂我眼睛里的怅惘
啊往事不可再来昨日啊不再来
我打捞着昨天无望地打捞昨天
不再敢以这样的勇气
轻叩昨日的门扉
不再敢以这样的勇气
试叩昨日的门扉
等待着戈多等待着木乃伊的风化
我,去流浪
第二百九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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