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走到时代广场,就见一遛警车霸气地呼啸而过,拍照儿时已经拐过去了好多辆。
警车一过,呼啦啦纽约黄色出租车成串而来,随之砰的一声脆响,回头一瞧,出租车追尾。我在加州开车也被追尾过一次,可以理解那位的沮丧。那次的修车行有夸大损坏程度的嫌疑,虽然不用我付钱;他们给我看的三张照片中有两张显示车后部左右两侧被撞得有些突出的照片看着象是移花接木,当时我的车只是后车箱盖子瘪了一个坑儿,左右并没有什么异样。搞不清是修车的弄错了还是他们跟保险公司之间有什么猫腻。

时代广场四周林立的高楼,上上下下被色彩缤纷的巨幅广告、滚动新闻、即时市场信息所淹没,令人目不暇接。大街上车水马龙、游人熙熙攘攘,发广告的、报演出节目预告的、兜售东西的、吆喝出租自行车的使广场愈显繁忙。

时代广场北端杜菲广场(Duffy Square)上设计新颖、三角形剧院售票亭TKTS,红色半透明台阶供游人歇脚,底下出售百老汇以及外百老汇(Off-Broadway)音乐戏剧当日折扣票。

两个骑高头大马的警察看上去与其说是威风凛凛还不如说是很和蔼,路口卖热狗的小食车也生意兴隆。
吉它和身上穿的紧身小裤衩后面写着裸体牛仔(Naked Cowboy)字样的街头艺人,吸引女游客一起拍照。这个粉衣姑娘刚刚拍完,一下子涌过来三个兴奋的女子要与他合影,只听他一句带有色情意味的幽默话,嘿!别一哄而上!(Hey!No gang bang here!)逗得在场的过路的都笑了。
当时就想,这么拥挤繁忙的场所一旦出了点儿什么事可真是很难脱身的,曾经梦里就有过在楼房林立的街道中行走时遇到了地震,我左右穿插躲避着从正在摇晃倒塌楼房上掉下来的石头、砖块儿、碎玻璃。如此繁华的大都市要吸引游客、顾客,发展经济还要维持治安是相当有难度的,前几天5月6日时代广场汽车爆炸未遂,真是万幸。
街头艺术家在给游客画漫画,这让我想起了在一本托马斯·索厄尔(Thomas Sowell)的经济学教科书里读到过这样一段故事:一个在纽约格林威治村的街头艺术家告诉被画的那游客需要付100美元;100美元?游客略显惊讶,画得确实很不错,维妙维肖,我也会付这价儿,但是,但是,你只用了5分钟!20年加5分钟,街头艺术家平静地回答。
看人挑担轻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经常犯的错误,其实要掌握任何一种文化知识或立身手艺都有一个经历从复杂到简单的漫长过程,所谓的崎岖历尽自坦平。
也不知那教科书上指的是哪个年代,现在时代广场上画一幅只收5美元。
记得1981年10月,有机会去南京大学出差,又跟着其他几个出差人假公济私去了武汉。也许就根本没去过城里或什么风景地区,我对武汉的记忆只是黄土地上的尘土飞扬。

在武汉的码头等坐船回上海时,候船室忽然来了好几个可能是武汉大学艺术系的学生来写生,有个比较缅腆的男生走过来问是否可以画我,这便是我第一次做艺术家或许是那个时候未来艺术家的模特儿。坐在候船室拥挤的长排木椅上被人瞅着画着有点儿不自然,画完后他将那张浅蓝色的比信纸大点的铅笔画稿给了我,一直保存了很长时间,后来遗失在奔波的迁徙之中,是为一憾。
还有因颠沛流离而遗失的有两整版全新八分钱一枚的庚申年猴子邮票,一张1987年电脑算命结果打印纸,里面的内容至少到现在还是很准的,虽然我向来就不怎么信、也不懂有关血型、星相、算命之说。
有句老话说搬三次家等於着一次火,真是一点儿不假。
后来也有两个年轻艺术家给我画过肖像,他们先要画些草图什么的,所以要去画室不止一两次;但也都不了了之了。第一次是在校园物理楼后面幽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栋鲜有人问津的独立三层红砖楼,房顶上是个半球形的大天文台,三楼的几间大屋子就是临时画室,记得我当时穿着棉袄,外罩是白底红色小碎花布,为了避嫌每次去我总叫着一个比我小好多的大男孩儿陪着,他们也都认识,后来大男孩儿长大了把自己当作少年维特了,平添了些许烦恼,那是后话。估计我的穿着村姑不象村姑,学生不象学生、表情又很僵硬呆板是没能继续下去的原因。

找到一张老照片,1990年1月回国时学校专业摄影师送我的一套校园景色。原来那天文台小楼是黄色的!小楼独处在鲜有人迹的校园一角,我去的时后窗子就是这样封堵着的。摄影师广角镜的运用更使这楼看上去诡异、神秘、似乎抓住了美丽的夕阳里小楼行将倾倒的那一瞬间。右边是物理楼一隅。
另外一次是我一个人去的另外一个画家住处,画家先给我喝了杯红葡萄酒,土得掉渣的我,还是在墙角的单人沙发上正襟危坐着相当拘谨。他在画架后边用专业的目光投过来,请把裙裾往上撩点儿。他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而我只象征性地把包着膝盖的裙边儿往上提了提,却也没撩过膝盖一寸。只去了这一趟就再也没被约第二次。

一点三刻终於走到了中央公园,一排排的公园长椅上都坐满了人,找了块晒得着太阳的草地上坐下,放眼望去公园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人,有跑步锻炼身体的、有趴在树荫下读书的、有推着婴儿车散步休闲的、有在草地上举家野餐的;公园环路上有踏自行车的,骑三轮车的,还有就是赶豪华马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马粪气味。

将近下午两点,准备往回走时,正好看到一个地铁入口,也确实累了,便走下去。一个小男孩儿在下地铁台阶时鄙夷地说,呃!好脏呀!(Ehhww!Gross! It's disgusting!)他母亲说,这是纽约!你能指望什么?(It's New York!What do you expect?)
中央公园地铁站里的两台售票机,一台出故障,另外一台不收现金。
平日里出门我不喜欢带包,连钱包都能不拿就最好不拿的,这次因为听说有售票机不收现金,专门带了信用卡。拿信用卡买票时,却因为要输入邮政编码被阻住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五个阿拉伯数字。平时租用位於其他城市的邮箱服务,信件接收由那里按月转寄过来。家里的账单儿我也不过问,也自然就不知道信用卡账单儿所寄往的城市的邮政编码。说句实话,我连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都得写在纸上。
上午是沿着第七大道走来的,这次从地铁站退出来,回到地面,准备沿第五大道走下去,权当多看看市容、长点见识。

出了地铁站才发现,差点儿错过了中央公园南端另一侧的宁静
第七十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