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3, 2020

火警

二零零七年三月二十一号:

昨晚7点多刚刚吃了两口饭,大楼里响起了刺耳的火警声。正在犹豫是否马上离开。前几个星期中午时分也出过一次火警,当时大楼里没几个人。我从十二楼走下去。看见有些人已经聚集在楼下大厅。一个二楼的人说是他在微波炉里做午餐时不小心冒烟了。当时他马上就控制了局面并开了门窗通风。一场虚惊。消防车来了一辆。

也许是差不多的事吧?心里正犯嘀咕呢,一抬头,啊呀不好!只见窗外一股浓浓的黑烟自上而下飘出。不好!赶快关电脑、拔插头、查看电火炉上是否关了、穿上厚衣服、伸手取了护照、钱包、手机、相机。Pip拎起公司的手提电脑赶快出了门。

只见通道的另一头已经浓烟滚滚,我们门对门的年轻黑人女子带着她三个小男孩儿,最大的估计有四五岁的样子,正往在通道的中部电梯处跑。

This way! This way! 往这走!往这走!我和Pip大声的叫他们。他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转身朝楼梯口跑来,大楼的两边各有楼梯。其实我们和这家就住在紧挨着南头的楼梯。这也是我们找大楼公寓时必要的条件,住高楼要离出口近。

同楼的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跑过来。我们为他们开着过道与楼梯之间的门。这时楼上也冲下五六个人,边跑边喊着Go! Go! Go! Fire! Fire! 着火啦!着火啦!呼唤着楼道里的每个人赶快走。

人们纷纷进入楼梯边跑边喊着Go! Go! Go! 着火啦!着火啦!让过女人、孩子,我们也往下走。那仨孩子妈抱着、拖着、拽着,真是顾不过来,那个最大的孩子慌里慌张地揪着母亲的衣襟跟在后面,也走不快。Pip见状就弯腰抱起了那个小男孩儿一起下楼。那小家伙很懂事、一声不响、小胳膊紧紧地搂着Pip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

这情景用古人的话形容就是:茫茫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十二层、十一层。。。直到第七层,每一个长通道的那一头都是黑烟白雾。

来到了楼下西侧仰头看,在顶楼一处冒着黑烟,夹带着火星。那部位是西北角健身房南侧的公共洗衣间。同时一股呛人的橡胶糊焦味儿扑鼻而来。十多个人们站在冷风刺骨的停车处仰着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外面太冷,也有人们忍着刺耳的火警声在大楼的门厅里聚集着。每层楼面上都装有好多个火警警报器。它们同时在发出强烈、高频、刺耳的声音同时,闪烁着同样高频率刺眼的光芒,聋子可以看到,瞎子可以听到,哑巴估计是耳聪目明的。要是真遇上又聋又瞎的人,猜想这报警器还是不行。

几分钟的时光,两辆救火车、一辆救护车、一辆警车就呼啸着开进了大院儿。在美国这好像是规矩,不管发生的是什么事故,这三种类的辆车是必到的。我跟Pip开了车到马路对面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估计火势没做大,就被控制了。

当然还不能进楼,我们去超市买了菜回来。看见马路对面教堂的停车场一遛停了四、五辆救火车,一片灯火通明,估计是远一些地方赶来救援的。好在及时疏散控制,楼没大碍。只是还不让进楼,因为要检测每个楼面的一氧化炭含量是否超标,我们就去洗车场了。

2007年3月20日

再回来时,救护人员、车都撤了。只有五六个二三十岁的大楼管理人员还意犹未尽地聚在门厅出口处、边喝着最后一滴饮料、边道着最后一句寒暄、边推门散去。

我们这次是坐电梯上去的。平时经常走楼梯的我,为什么现在改坐电梯了呢?尽管我们心有余悸地担心电梯是否受损,想象着电梯升到一半是否会栽下来!

话说我平时老走楼梯锻炼身体。前两天Pip的一个控江中学的同学来美国出差,到我们家来时听说我们走十二层楼梯时大惊。说,走楼梯对膝盖不好,尤其是下楼梯。

我上网查了查,果然有这一说。说是上楼梯是锻炼,下楼梯是毁膝盖。那么我就采取下楼时坐电梯,而走上来。Pip还不服气,说那人们上山就不能下山啦。

可是昨晚下楼时,我的左膝盖里面就发生了疼痛。这十二层楼是忍着疼痛走下来的。今天又在网上查到,说是走着上下楼都对膝盖不利。唉,我好容易找到的锻炼机会就给剥夺了。

还有,昨晚回到房间里看到桌上还有半杯牛奶没喝完,正好口渴,就一仰脖子将牛奶灌了进去。等到感觉不对劲儿,为时已晚。我刚喝的整个儿是半杯子焦炭怪味儿的奶茶。。。

好了,写了太长了。我是带着口罩写的!门窗开了好久了还有焦味儿。

二零零七年三月二十八号:

这里的火警警报器太敏感?还是这里的人太大意?刚刚12点15分左右,警报又一次震耳欲聋。又是关机、拔线、穿衣、查看炉灶、锁门、下楼。。。

这次我学聪明了,出门前将通阳台的玻璃门拉开,将饭菜食品都盖严实了才出去。上次火警后我喝了半杯子怪味儿毒奶!

不象上次,因为是在晚上人们大都在家。今天过道、走廊、楼梯里都没人,就我一个从十二层走下来。

经过五楼时看见走廊里有白烟。

出了楼才见四五个大楼工作人员从办公楼里赶来。我告诉他们:好像是五楼有烟。就见他们进了电梯、直上五楼。

大厅里,一个白人老太太蹒跚走过,脸上带着遇惊不诧的无奈。转角沙发上一个东方人小母亲在喂婴儿。从外边回来一个手里拿着什么的中年白人,听说又报火警了,耸耸肩又反身离去。一个年轻黑人女人带着个半大孩子站在玻璃门后拿着手机打电话。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下来说是五楼有人做饭烧焦了。没事儿了。一辆警车赶到,接踵而至的是消防车。

2007年3月28日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他们说着,关了警报。用钥匙重新开启被锁住了的电梯。“It happens.(这种事常有发生)”全副武装、帅气十足的消防人员们微笑着说。

二零零七年三月二十九号:

昨天我们这儿又有火警,我问消防人员,那天晚上着火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说发生在十四楼的垃圾槽间。可能是有人不小心丢了个烟头在垃圾里,他们说"It happens"。 怪不得那天上边有五六层楼都有烟雾冒出来,因为是垃圾管道连通上下的关系,每层又都有开口。

要不是那天着火我还真不知到楼里有不用下楼就能扔垃圾的地方。以前没住过高楼,不知道高楼里有这一设施。垃圾槽的开口处设在一个小间里,那门和其他房间门的颜色、大小一个样,而且很干净,过道里铺着地毯,楼道里都有暖气,根本联想不到垃圾。虽然那门上用英文写着“COMPACTOR”中文直接翻译是“压缩机”,所以也没去过分研究,根本也不会去开那个门。

估计是有人诚心的玩把火。谁会将一颗没掐灭的烟头放在垃圾袋子里面?一般扔垃圾都会自觉地将垃圾袋扎紧,不让垃圾露在外边的。而且就算不小心扔了个还点着的烟头在垃圾袋子里,从家走到垃圾槽间的距离,也该发现了吧? 这个“纵火”人可能估计垃圾管道里着火不会烧到其它房间,但又能够造成声势,借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最近大楼的管理通知到期的房客,他们的房租要涨价。还有我们每月都还要额外多交$20的电费。 是否与此有关呢?

2008年5月18日,不走楼梯锻炼了,好在我们还经常远足

2008年6月8日

2008年6月8日

另外,楼里住户白人居多,东方人就三五家。百分之二十左右是黑人,他们一般都有比较好的职业,电梯里遇到过一个在银行工作的高级职员,胸前别着个纽扣大小、一家总部在英国的银行徽章。他们对我们也很友好,见面都礼貌地互相打招呼。有天早上,一晚的大雪将车轱辘埋在两三尺厚的雪堆里,Pip准备上班,正在沖浴,我抓了一个(直径8英寸高4英寸)钢种锅下楼。当时还没有买雪铲。见我在冰天雪地里,弯着腰用一个锅在刨雪,一个黑人女子大约三十来岁,就主动从她的车里拿了把雪铲过来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帮我将车道上的雪给铲干净了。

================================

想起我自己也有过两次造成警报器响个不停。大约在一九九四年,当时还在纽约上州一个社区大学读书。房东的家是带院子的独栋小楼,里面就住着房东和我外加一只黑猫。

1993年6月,房东家

1993年6月,房东家的厨房,炉灶在前方拐角处

那天中午她不在家,我做的午饭烧焦了,冒起了一股浓烟,在小餐桌这边屋顶上的警报器立马响了起来,挺吓人的。当时我在楼上卧室里,听到警报声,立马跑下楼,一个箭步冲过去关掉电炉、端起冒着烟的锅子放到左侧窗下的水池里、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着。接着开门、开窗、开电扇通风,站在椅子上用报纸什么的对着警报器一阵猛扇,不让烟雾再钻进去。终于报警器的声音停了下来。估计那时候火警还没联网,浓烟快速消散,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一辆也没开来。

1993年6月,房东家的餐厅

另外一次是在公司所在的大楼里,那天是个星期天,大约在一九九八年。那时的周末我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的,公司坐落在麻州波士顿市郊区的伯灵顿小城镇,离波士顿市中心十二英里,周围环境像个硕大的公园、地势起伏,其间只有几栋公司大楼。

1997年8月20日,我们公司地处大楼第一层的东南角

周末尤其宁静,楼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反正一个人在家呆着还不如去窗明几净、环境舒适的办公室。

1999年8月8日

坐在扶手、高低可调节的转椅中,边喝着热巧克力边上网,饿了就去厨房,用微波炉烤爆米花吃。那天不知怎么就忘了,在办公室闻到了糊味儿,才意识到爆米花烤焦了。一个冲刺到厨房只见浓烟滚滚从微波炉里冒出。火警立刻就响了起来。这下毛了!

好在那个楼里的火警也没相互连通、没有一鸣齐响。我马上找到一大号笔记本,站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对着那个安装在天花板上响个不停的报警器,用尽全力扇着,直到烟雾慢慢消散。扇得腰和胳膊都酸了。接着擦洗被烤得黑黄的微波炉也是件艰难的工作!

暗自庆幸,没有为这能够控制的小灾情而闹得整个大楼警报齐鸣。这是一栋高六七层、茶色反光玻璃外墙的大楼,里面大理石阶梯,大理石贴面的内墙,大厅一通七层到顶,大玻璃天顶;花草植物,气派堂皇。要是被我搞得火警响彻大楼的话,真会吃不了,兜着走呢!

1997年8月20日,公司所在大楼内部

现在学乖了,买了个电子小闹钟。做饭时设好时间,就能放心地在屋子干其它的事儿了。

第三百二十篇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