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kins Glen(沃特金斯峡谷)州立公园在纽约上州Finger Lake(手指湖)湖区。停车场的南边与崖壁之间是条由西向东沿峡谷流淌的小溪,西头有一个门洞,便是入口。连接峡谷和山脊的有几条小道,有的蜿蜒五六里,算上去年金秋时节那次,我去过四五趟了,却从来都没有走完其中的任何一条。每次都是赞叹中怀着敬畏,还夹带着点儿不敢久留的感觉。
走过停车场边上那几棵挡住视线的大树,可以看到门洞南侧、溪流上方有座石桥。
石桥和两侧崖壁的组合,恰似一个月洞门,加之后边不远处的一堵悬崖,那里面形成了一个自然“天井”。有条瀑布半隐在石桥后,长年累月不断地往小溪里注水,估计只有在冰冻时节才得以休息一下。
入口的门洞里面就一间屋子大小,有石阶沿着洞壁旋转着往上,大约两层楼高,出洞口前,抬头望,真有点儿像是被围在天井里了。
出了门洞就到了石桥,趴在桥头看刚才隐在石桥后瀑布的侧影。
石桥东面的停车场、小溪,以及马路对面远处的农庄。
石桥西面的幽谷秋色。
自冰川时代淌过来的激流,在这里将岩石划开了一条深深的峡谷,峡谷两岸层层迭迭的石壁大多由页岩、砂岩和石灰岩组成。崖壁边不时地还有小碎石片,噗噗簌簌地落下来。过了桥就到了小溪的南面了。
回身遥望那座连着山洞出口的石桥。
令人望而止步的陡峭台阶儿,从来没敢上去过。
十来年前住在这一带时,走到比这个瀑布高一点儿的地方就不敢走了。
这段石阶的边沿儿,看起来还不到膝盖高,当时我贴着岩壁不敢挪步,朝下一看就觉得头晕,好像要栽下去,掉进深深的峡谷,就没往里走。
后来也经常路过,但一想到这段台阶儿,就作罢了。奇怪,这次在同样的石阶上走,却一点儿也不慌了。
一九九四年五月刚从社区大学毕业,就要去读本科的大学还没开学。上学时与T教授之间默默滋生的爱慕之情,直到我毕业之后,相互之间才有了表露的机会(在校学生和指导老师或讲课的教授发生恋情的话,弄不好老师会被学校解聘)。
初次和T一起漫步,是在Cornell University(康奈尔大学)景色旖旎的校园里,还参观了贝聿铭设计的Herbert F. Johnson Museum of Art(约翰逊艺术博物馆)。第二天,我们来到了这幽静却又慑人心魄的Watkins Glen。蜿蜒的石径小道上,不见其他游人,走到一挂瀑布和岩壁相夹的狭窄过道时,跟在后面几步之遥、生性内向的我,突然按捺不住,鬼使神差地转身对着眼前白茫茫、势不可挡的哗哗流水,大声喊出:T--, I-- love-- you-u-u-! 轰鸣的瀑布淹没了那发自肺腑的声音,却把绵绵情愫带向了远方,cool calm and collected(帅气从容、沉稳自恃)的T教授转过身来,深情款款地望着我……
后来T在艺术博物馆的礼品店里买了一条项链儿送我,挂件上镶着一颗宝石,T在纸条上解释说,那是一滴水经过几百万年的巨大压力后形成的。说是这滴水让他联想起我们一起在峡谷瀑布的情景。
读本科时,T来看我一次开车来回四五个小时,到波士顿工作后,则单程就要七个多小时。这段充满激情、缠绵的长途恋,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最终冷却了下来,渐渐远去了的是,最初的那种神秘、那种仰慕、那种恍惚、那种慌乱、那种思恋、那种渴望……
峡谷依旧险峻,水流依旧激越,而人生的路却已经转过了万水千山……
第一百七十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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