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26, 2018

在渔业队的那些日子 [1975 • 夜色里摘蚕豆]

暮色将近的大堤上,2016年3月8日画

1975年5月的某一个夜晚,月色朦胧,晚饭后我们4~5个姑娘还有一个男生,一起在大堤上散步。谈笑中忽然有人发现大堤的北侧有片地里,长满了成熟的蚕豆。

照片取自网络

这一小小的发现,带来了一片欣喜,我们几个才从学校毕业了一两年的初中生,几乎都没有那么近距离地见过成熟了的庄稼。阿拉采点回去用煤油炉煮煮吃。不知哪位的提议,即刻赢得了大家的赞同。队里用煤油炉自己开小灶的不多,我没有用过。

那年代的煤油炉种类之一,照片取自网络

 照片取自网络

我们几个兴奋地顺着大堤的斜坡下到地里摘起蚕豆来。一颗颗蚕豆长得饱满喜人,我们撩起衣襟兜着,边摘边笑谈着,不知不觉地就摘了不少。大家退下戴在手臂上的袖套,用橡皮筋扎紧了一头,将摘下的蚕豆从另外一头装进去。那时候一般人戴棉布袖套是很普遍的,不仅工作时戴,平时也戴着,既保持衣服袖口干净,不被磨损,冷天还保暖,寒风从袖口里钻不进来。

几个人的袖套都装满了,我便成了运输大队长。提着装满蚕豆的袖套回到宿舍里,将蚕豆倒在地上,又折回去搬,来来回回搬了几次。本来只是想摘点儿弄个夜宵吃的。不成想,夜色下的“工作”显得神秘、兴奋,令我们忘记了初衷。

夜渐渐深了,他们还在地里

草图绘于2016年2月26日

我刚把最后一趟搬运的蚕豆倒在一起,转身又出了门。fen,你们在做什么?老支书跟D会计出现在眼前。我条件反射地即刻将门砰地一声带上。没用,他们让我打开门。取出钥匙开了门,跟他们俩进了屋,我自己也看傻眼儿了,原来我一趟一趟的搬运,不知不觉中,寝室内地上的蚕豆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看着老支书和D会计打着手电筒,走上大堤一路往西寻去。我很急,但又没办法去通知还在地里的他们,只能站在门前往那个方向眺望。不一会儿,夜幕中一拨移动着的人影儿,还有一点如豆手电光出现在大堤上,前前后后地他们下了大堤,都回来了。

我们低眉顺眼地听领导一通训斥。要我们好好反省,每人写个检讨书。今天晚了,明天开检讨会。临出门,老支书一抬眼看到我们宿舍门上贴着的“艳兰芬红别墅”字条,伸手一把扯下来,说是资产阶级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领导就让拖拉机手将我们摘的两大箩筐的蚕豆,给所属连队送去,那片地好像是16连的。

我们大家围坐着开批评检讨会的当口,那辆手扶拖拉机又拉着那两大筐蚕豆回来了。还带了那个连队领导的话,说是没关系的,以后想吃了尽管去取。会议也就不了了之。

蚕豆归了食堂,大家分到剥蚕豆的任务。围着一圈剥蚕豆时,姑娘们跟我说,昨晚他们几个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收了工”正在往回走,看到前方有道手电筒的微光,晃动着走近,他们本能地想躲避。姑娘们笑着平伸直了双臂往前探着身子跟我比划,学那个男生怎样一个鱼跃敏捷地窜进了灌木丛,趴在地上的动作。

开饭时,每人都花了5分钱在食堂买了一大碗清炒蚕豆,美味!

第二百五十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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